反腐败勇士姜瑞峰

作者:江山、何伟

 黑红脸庞,方正脸型,一双大眼炯炯有神……当记者第一眼看到姜瑞峰时,脑海里马上映现出戏剧舞台上包公的形象。近1 0 年来,姜瑞峰坚持原则、执法如山、惩恶扬善、为民做主,多次受到上级党委和政府的表彰,先后被中央有关部门和河北省委授予全国模范纪检干部、全国优秀党务工作者、人民满意的公务员和反腐败勇士等称号。

  “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,不给腐败分子一分一秒的喘息”

“黑脸”书记姜瑞峰在办公室

  
    1 9 9 7 年底,姜瑞峰受组织派遣任石家庄市委常委、纪委书记。姜瑞峰到任后打的第一个硬仗,就是清除“耳朵上的腐败”———违规购买和乱送移动电话即手机。

  清理公费电话,这是中纪委确定的今年反奢侈浪费三项重点工作之一。今年春节刚过,石家庄市纪委就派出6 个工作组,分赴各县督导“清话”工作,实行“三网一榜”:第一网通过电信局调号,摸清全市党政机关和事业单位拥有的手机数;第二网是让全市县处级以上干部填写住宅电话和移动电话的部数、来源、话费等情况,“捞”出县级干部拥有手机1 6 0 9 部;第三网又“捞”出科级以下干部拥有手机8 2 5 5 部。“一榜”就是市纪委将持机情况在所在单位张榜公布,接受群众监督,欢迎群众举报。

  3 月9 日,姜瑞峰在查阅“三网一榜”情况时发现,栾城县供电局竟有手机4 3 部,而供电局自报只有5 部。“这里有鬼!”姜瑞峰马上调兵遣将组成调查组,火速开赴栾城。长期在一线办案,练就了他“科学家的态度,公安刑警的速度”。

  十几分钟后,胡太安局长等栾城县供电局领导被“请”到了调查组驻地,承认“有4 0 多部手机”。不久,供电局又送来了4 3 名持机人名单,上面写着全部由本单位干部和职工使用,没有一部送给外单位。调查组对这份名单产生了怀疑。在他们的政策“攻心”下,供电局一名年轻人在持机名单上画出了1 3 个假名。

  胡太安开始“承认错误”,交待出1 3 部手机的去处。但调查组找到这1 3 人取证时,却发现这些手机与供电局提供的机号不符。胡太安究竟把手机送给了谁?调查组又对新查出来的2 2 部手机逐个进行核实,牵涉到栾城县5 名县级领导干部和上级公安部门一名处长。这下刺痛了一些人的神经,他们担心手机和其它经济问题被查出,便四处制造谣言,挑起事端,甚至向市领导说情,以达撤走调查组之目的。

  姜瑞峰闻讯,于3 月1 3 日深夜赶到栾城,召集县委、县政府主要领导,统一思想。姜瑞峰提出:“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,不给腐败分子一分一秒的喘息。”随后,调查组兵分几路,对涉案人员和知情人逐个谈话,及时取证核对。一个又一个“堡垒”终于被调查组陆续攻破了,经过5 昼夜艰苦奋战,他们查出栾城县供电局严重违纪制造假账,乱购、滥配、乱送手机竟达7 1 部;在外送的3 6 部手机中,有2 3 部送给县处级领导及亲朋好友,仅胡太安就送出2 0 部。

  4 月初,石家庄市纪委研究,给予胡太安撤销党内职务处分,并建议其上级主管部门撤销了他的行政职务。供电局其他两名局级领导也受到应有处分。

  姜瑞峰到石家庄市工作放的“第一炮”打得准、打得狠,起到了“查处一个局,促进一条线,推动一大片”的作用。到4 月1 4 日,石家庄市共清理出党政干部使用手机1 0 0 6 4 部,同时撤销公费手机2 9 9 1 部,收缴8 2 3 部,折价拍卖处理2 0 7 6 部。中纪委领导同志要求全国各地都应像石家庄市一样,在抓落实上加大力度、下真功夫,确保清理通信工具的工作今年底完成。

  “我月拿国家俸禄,日食人民小米,就要为老百姓除害”

  姜瑞峰成为反腐败勇士与他的经历是分不开的。这位共和国同龄人,1 1 岁那年当过红军的父亲就不幸病逝,自小由母亲带大。少年的艰辛,磨炼了他爱民为民、刚毅不屈的品格。

  1 9 8 4 年4 月2 8 日凌晨1 时,在魏县东往工商所工作的姜瑞峰刚脱衣躺下,突然传来“嘭嘭”的敲门声。他打开门,黑夜中闯进一位气喘吁吁的老人:“隔墙邻居正在灯下贴假药商标,听说天亮要到各地卖假药,你们管不管?”姜瑞峰抓住老人的手:“管!我月拿国家俸禄,日食人民小米,就要为老百姓除害!”

  早晨6 时,姜瑞峰和助手们潜伏在附近麦田里。一会儿,一个小伙子提着两个大旅行袋来了,里面是假“强的松”和“红霉素”。根据他的供述,另一个假药贩子当天下午也被抓获。经查,这伙人一共从北京某医药公司买来2 6 0 箱淘汰药。

  姜瑞峰带领助手火速赶往京城,不料这家医药公司经理态度十分强硬,拒不配合调查。经过一番交锋,在姜瑞峰义正辞严的要求下,公司经理脸上装出的笑容没有了,取而代之的是爬到额头上的几颗冷汗珠。一本本、一页页,翻啊翻……姜瑞峰不仅查出了他们这次卖的2 6 0 箱淘汰药,还查出了另外两大笔共2 0 0 0 多箱假药。

  魏县假药案是发生在8 0 年代中期震惊全国的一件大事,惊动了从中央到地方的许多领导,中央十几家新闻单位报道此事。而当时第一个站出来查处并向中央有关部门反映情况的就是姜瑞峰。他常说:“当官不为民做主,没脸回家卖红薯。”

  1 9 9 1 年,姜瑞峰由于工作出色,担任永年县委常委、县纪委书记职务,从查处经济违法案的第一线转到了惩治腐败的最前沿。作为一名县纪委书记,姜瑞峰非常重视群众来信来访。凡是寄给他的群众来信,他都亲自拆、仔细看、认真批;对来访者,他都耐心听、热心办,一件一件落实。

  永年县尧子营村年近六旬的妇女柴清娥,被村支书李丙章一家打瞎左眼,不但未得赔偿,反而受他的栽赃陷害而被捕入狱,柴清娥的丈夫李海恩也因所谓“妨碍公务”被拘留。李海恩从拘留所出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告状,先后五上石家庄、两次进北京,最后找到了姜瑞峰。

  为民做主,铸就了姜瑞峰无所畏惧的胆识和气魄。他让办案人员抛开原案卷材料,从关键环节入手,重新调查核实,并提醒办案人员“本案定性根据是李丙章四儿媳李粉霞受伤流产,关键在于李粉霞是否怀过孕”。办案人员受到启发:“难道医院的证明有假?”

  经过一一询问当事人,发现看似真实的案情,在时间、地点和证人上均有矛盾,从而打开了突破口。他们连续几个昼夜不休息,终于查清了李丙章为让他老婆逃避法律追究,通过各种关系伪造了柴清娥踢伤李粉霞,致使其流产的一系列假病历、假诊断,骗取了省、市法医门诊作出的重伤鉴定,从而使柴清娥蒙冤被捕的真相大白。

  1 9 9 4 年5 月,涉及此案的李丙章等6 名主要责任者被依法逮捕,其他有关人员受到了党纪、政纪处分。公捕大会按照姜瑞峰的要求在尧子营村召开,十里八乡的群众纷纷赶来参加,李海恩全家老少高呼:“共产党万岁!”

  “谁跟老百姓过不去,我就跟谁过不去”

  那天,永年县纪委大院里几十名上访群众跪在地上,状告西阳城乡党委书记张石头。原来,县里下达给这个乡的提留和征购任务是3 7 万元,而张石头竟擅自加码到8 9 万元,他还指挥人对邓底村进行“武装征收”。那天,3 辆大卡车载着数十名手持棍棒的“棒子队”队员和乡政府干部,进村逐个砸门,拿不出钱就推墙头、烧家具、牵驴牵羊。村民们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,在老党员、残废军人崔丙生的带领下,用铁锨、石头等将“棒子队”和乡干部赶出了村。张石头看到造成流血事件,连夜跑到县委,谎称乡干部在邓底村搞计划生育时遭到不法分子围攻殴打。鉴于涉及计划生育问题,县委领导责成公、检、法联合办案,将崔丙生等1 1 人抓走。

  姜瑞峰听了群众的控诉,深感棘手。这起被称为“九四”流血事件,在他上任前原县委班子已作过定性处理,如果群众上访的情况查证属实,将意味着前任对“九四”事件的定性有错误,况且张石头弟兄五个都在县里工作,活动能量大,关系网复杂。

  晚9 时,姜瑞峰请示县委同意后,开会制定查处方案,并组成工作组进驻西阳城乡。这时,有人好心相劝:“不要新官上任三把火,把人都得罪了!”还有人恶语威胁:“谁要和我过不去,就白刀子进去,红刀子出来!”

  面对这些威胁,姜瑞峰毫不畏惧:“谁跟老百姓过不去,我就跟谁过不去!”工作组经过5 7 个日日夜夜的苦战,调查走访群众8 0 0 多人次,取证3 8 5 份,终于查清群众反映的情况属实,并查出了张石头将强行摊派的公款用于请客送礼、乱发奖金、挪用、贪污等事实。张石头后来被开除党籍,被捕群众宣布无罪。

  1 9 9 4 年,姜瑞峰被任命为省纪委重点案件检查室主任。在省纪委工作的3 年时间里,他先后主持办案3 0 余起,涉及厅局(市)级领导干部1 0 余人,县科级干部1 6 0 余人。由于办案出色,他被中纪委记一等功,荣获中宣部、人事部授予的“人民满意的公务员”等称号。

  面对这些成绩和荣誉,姜瑞峰仍一如既往。如今在他家里,挂着这样一幅自勉词:“为民平怨雪冤,伸义惩贪历险……目睹腐败殃民,焉能袖手旁观;愿以鞠躬尽瘁,誓保国泰民安。”这既是姜瑞峰前半生的真实概括,又表现了他后半生为党为国为民的一颗赤胆忠心。(完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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